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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的儿女取景在兰溪这座文化之城值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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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浙江日报」

题图摄于兰溪诸葛八卦村

热播剧《乔家的儿女》本周收官,它带着60后、70后、80后“穿越”回记忆中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

其中的学校、医院、火车站——有绿白相间的墙壁和廊柱,水泥砌成的乒乓球台,朴实干净的教室和课桌椅,正是无数人少年时经历过的模样。

乔家兄弟姐妹生活中的诸多拍摄场景,取自浙江兰溪。

为什么兰溪会对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城市风貌有如此丰富的保留?

我们来到兰溪。

兰二中、兰六中、技工学校、火车站、兰冶村、劳动大楼、民*局、云山派出所、医院……这些是《乔家的儿女》的主要取景地。在兰溪市委宣传部文化科陈平带领下,一行人放慢脚步徜徉其中,亲切无比的感觉油然而生。

衢江、金华江在兰溪交汇兰江,再向北奔腾至新安江与富春江的接棒之处。便利的水上交通,造就兰溪在明清时期的繁盛。新中国成立之后,它作为浙江中西部重要的工业城市之一,在新时代的经济建设中,独树一帜。

当其他城市的外观在经历急剧变化的拆建时,兰溪人另辟蹊径,深挖本土文旅资源,让这些建筑承载时代发展的印记,又顺理成章地变身文艺创作的宝库,进而成为文旅融合进程中的热门打卡地。

就这样,兰溪低调地红了。

它很不一样地记录了一个时代的青春,也记录了很多个体的青春。所以无论你居住于其间,还是纷至沓来者的一员,再看镜头里的兰溪,别有诗意。

兰溪的性情往历史的长河里回溯,我们从明代的胡应麟身上得到验证。

一位曾经的少年天才,屡试不第,但这不会伤害他,因为他的志向是藏书与读书。最终,他成为藏书史上不能错过的人物。

比胡应麟名气更大的明末戏剧家、生活家李渔,也是如此。修一座座至美的园子,读书、作戏、享受美食。他成为一位休闲文化的倡导者。

他们的性子都不急,但忠于自己内心所真正要寻的方向。

正因为这些书本里、影视剧中兰溪人的吸引,我们兜转于探花巷、绣衣巷、告天台、西门码头……一探胡应麟的“二酉山房”,二探李渔的故里夏李村,三探江南古镇的遗存和火热的当下生活。在兰溪,寻得那些名家留下的文化印记以及它与今天生活的关系。

古往今来的兰溪人,以有戏有味的方式打开每天的日常,并形成一种性情,它影响着今天兰溪的方方面面,并构建着它未来。

返杭之前,在入夜的兰溪街角吃了一碗牛肉面。

牛肉有味,佐餐的泡萝卜更有味。回来念念不忘,网购若干泡菜,竟然找不到那种酸甜适中、不疾不徐的口感。

我还要再去兰溪。

胡应麟故居

在藏书楼和文献之间,探寻明代学者胡应麟的过往

一双穿透“春江花月夜”的慧眼

我从未想到,自己的首次兰溪之行,竟然会陷于对一个古人的寻找而不能自拔。

他不是爱吃螃蟹的李渔,不是写“渔歌子”的张志和,不是诗画僧人贯休,而是已经岁的明朝人胡应麟。

在我过往的生活中,这位明代著名学者、版本学家、文学评论家几乎是一个没怎么出现过的名字。直到迈进他的故居,看到展板上那一句——

“他用最简洁的语言,极为形象地对历代诗歌进行解读,并独具慧眼地从宋人郭茂倩的《乐府诗集》中发现了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给予极高评价,使之成为后人眼中‘孤篇压全唐’之经典。”

胡应麟。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这样的一组词语并置,是可以在脑海中燃起火光的。

于是,我很好奇,明中后期的胡应麟与初唐的张若虚,经历了怎样的“相遇?”

二酉山房的今天

胡应麟故居,在兰溪古城的天福山顶。

徜徉在天福山历史文化街区,穿行在群集的明清建筑当中,沿着古老的台阶上上下下,已然感受不到山的存在,它早已成为古城建筑的一部分。

在一处名为“牛角尖”的街巷尽头,便可以看到胡应麟故居。这幢两层高的徽式建筑建于年,黛瓦粉墙的新貌中,那些胡应麟以目光或双手拂过的梁柱,支撑其中,坚固如初。

当我还在念叨着天福山看不出山的样子时,同行的兰溪90后男孩胡程浩很笃定地告诉我:“天福山真的就是一座山。”

从他的讲述中,我还知道了胡应麟故居的来处。

上世纪90年代,原本位于兰溪人民路老城区花园巷兰江大厦斜对面的胡应麟故居被拆除,全部构件编号存放,在近20年之后,迁建于天福山,两地相距不过千米。

其实,这座故居更为著名的名字叫“二酉山房”。

进入故居,可见《春江花月夜》

二酉山房不仅是胡应麟的故居,也是天下驰名的藏书楼,聚书四万余卷,当时可与宁波的天一阁媲美。

翻开年7月21日的《中国文物报》,一则《兰溪发现明胡应麟故居二酉山房》的报道,提到了它的几次易主。

“三间两过厢,一天井的楼屋,用材硕大,雕刻古朴,当为明代建筑”,这是文物工作者在年对二酉山房的形容,如今,低头看那些木柱的底部,近20年前以毛笔标注的方位字样依然清晰,天福山顶的这幢建筑,没有辜负胡应麟,也没有辜负文物工作者的辛劳。

正因如此,由胡应麟而起的那些往事,再次轰然而至。

张若虚等了多年

在胡应麟之前,张若虚和他的《春江花月夜》寂寂无名。

被闻一多视为“初唐双峰”之一的张若虚,并没有留下正儿八经的传记,仅在他人的传记中附有只言片语,不过,从那些只言片语,可以读到他其实是个厉害人物——比如“位卑而名著”,又比如“文词俊秀、名扬于上京”。

可是,在唐代文献中,始终未见《春江花月夜》这一“名著”的篇名。

到了宋代,虽然郭茂倩《乐府诗集》第47卷,载有这篇杰作,但它只是静静地躺在其中,无人阐释,这在诗话大盛的宋代,其实很难理解。

张若虚等了多年,才“遇到”了兰溪才子胡应麟。

“张若虚《春江花月夜》流畅婉转,出刘希夷《白头翁》上,而世代不可考。详其体制,初唐无疑。”

很显然,对于张若虚来说,胡应麟是第一位别具慧眼的审美阐释者。这一段《诗薮》中的评价,为《春江花月夜》揭开了一个新的时代,让它真正迎来了诗中所描写的传播盛景——“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初唐到明后期,中间隔了数百年,要说胡应麟与张若虚的“相遇”,大概也和今天的我们一样,不过是阅读而已。

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对历代优秀诗人的喜爱,实在是非同寻常。

年前的西湖中秋夜

如果没有胡应麟,我们可能依然会读到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骆宾王的《咏鹅》,不过,它们进入我们文化长河的时间或许会再晚一些。

“书之为用,枕籍揽观。”这是胡应麟的藏书观,也是他那些发现与热爱的来源。

对自己的藏书,胡应麟是相当自信的:“越中诸世家顾无能逾过者。”

正是在这些藏书中,胡应麟重新发现了《春江花月夜》,但它的风行当归功于胡应麟所在的群体和他们所追寻的审美风尚。

这就要说到胡应麟的朋友圈。

年的中秋节,33岁的胡应麟在杭州大会师友。

那次来杭,胡应麟写了一首长诗《双剑篇》,双剑来自戚继光,他将精铁百炼为的两柄剑,一柄自用,另一柄赠予汪道昆。二人每次相见,必将双剑合并展示。这一次,胡应麟在场,一气呵成的《双剑篇》,让戚继光赞叹不已。

中秋夜,吴越名士十余人,不过因为莫是龙借酒生事,与胡应麟有了一段不快。

这段小插曲传播起来就成了另外的桥段,到了明人沈德符的《万历野获编》里,就成了汪道昆的弟弟汪道贯当场质疑王世贞将诗坛的衣钵传给胡应麟,众人无语,戚继光站出来劝和,反倒成了出气筒,被胡应麟大骂一通。沈德符说,有人为此做了一出杂剧——“胡学究醉闹湖心亭,戚总兵败走万松岭”。

实际上,这一次西湖聚会,王世贞不在场,而这有鼻子有眼的传闻也是捕风捉影。

但结合很多文献,也可以看出胡应麟无疑是个性情中人,他爱喝酒,也留下了许多与酒相关的诗句,比如:“浮世狭,难为容。胡不醉我美酒三千钟。”“人生把酒当尽醉,回头万事成虚空。”

八月十六夜,胡应麟继续在杭州会友,先到俞园,再到苏堤。这是友朋间无比欢畅的一夜,而且,胡应麟记下了那个年前的西湖月夜:“澄湖月色,万倾如昼。”

未完的寻找

自胡应麟沉浸于二酉山房的那些岁月起,年来,无数人在寻找胡应麟。

年5月,24岁的胡应麟在兰溪照料患头风病的母亲,母亲渐愈,而他却因过度劳累,隐入金华山休养。工部尚书朱衡,途经兰溪,在江上停泊了三天,才见得胡应麟一面,胡应麟也感念朱衡的真诚,写了一首长诗相赠。

年8月,还是学生的吴晗求学燕京大学,他在图书馆做馆员时,翻到一部《婺书》,其中有吴之器的《胡应麟传》。由此,他找到了胡应麟卒年的准确时间,并博览相关史料写成《胡应麟年谱》初稿,获得时任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胡适的赞赏。吴晗终成明史大家,应是始于《胡应麟年谱》的撰写。

今天的兰溪学人,不停歇地奔走在这片土地和文献之间,寻找着胡应麟们的过往,以及那些往事与今天的关联。

在兰溪市*协副主席陈兴兵和兰溪广旅游体育局副局长吴晓红的办公室里,我知道了“兰溪日子,有戏有味”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

陪我逛古城的兰溪90后男孩胡程浩,是古城天下江南景区的一名导游,他大学的专业是国际贸易,但毕业后却选择做了一名导游。原因很简单,吸引他的也是家乡的“有戏有味”。

虽然对古城的一切,已经相当熟稔,但胡程浩同样也在寻找。

工作之余,他会在阅读中与古人对话一番。他知道,自己接待的来访者,有很多不是普通的游客——“我得保证,相对专业的问题,我能答得出来。”

还是回到《春江花月夜》,或许正是因为胡应麟,中国诗歌中独有的意境之美,不仅属于张若虚一个人,它在胡应麟之后的多年,一直到今天,铺陈于人间的角角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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